世纪末的彷徨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 准备好的善意的恭维被一个盗窃集团抢走了,妥协的梦想被雷声惊醒,惺忪的眼睛发现, 热衷于表象的人们在商量,应该粉饰一副怎样的面具。对传统形象的虚无主义,早已在 校园里敲响了沉闷的丧钟。为了掩盖这不祥的声音,喇叭里整天播放着疯狗的狂吠。
    理性经理智堕落到任性,非理性倒受到理性的侵犯而不得安宁。大群旅鼠被魔笛牵 引,纵身大海也甘心。抽去灵魂的人们追随着时尚的幻影,心醉神迷的东西只不过是海 市蜃景。恶之花朵骄傲地盛开,邪毒的芳香四处飘扬。一旦把它吸入鼻腔,就象醉汉一 般得意洋洋。
    如果说,法西斯把公正投射到集权而化为一种实在,那么,我们今天这种隐匿的实在 要比法西斯更加厉害。你可闻到未散尽的血腥?你可曾撩开文明的面纱,看见心灵的绞 架高高悬挂?社会进步到今天,生存权终于被隆重地摆到了《人权宣言》的首要位置。 无论积极的自杀还是消极的绝食,只不过为世界增添了一些新奇,“只要填一份申请, 玩哪样都可以。”
    把亲手消灭的东西再找回来,哪有说的那样简单?伫立在精神世界的废墟前,你可回 忆起那些幼稚的誓言?再洗礼派的信徒们短暂的“内在的光明”,很快被浮华的世风所 吹灭。“我只以我的身份而不代表我”,这就是心安理得的处世原则。幸福使人迷途, 理想使人痛苦,民主惹起冲突,科学经费不足,还是昏昏入睡吧。等你一觉醒来,发觉 自己一无所有,才暗示你的真实存在。登上荒原你大声疾呼,可是回音杳无。没办法, 你只好把摘下的面具重新戴上。强盗认不出你,可还是死死盯住你。他可能看中了你的 面具,不要怕,有两大官僚集团保护你。只要你以一部分灵魂作抵押,保你安全没问题。
    鲁迅那娇弱的狂人还在害怕相食,九十年代的富足却供人敞开肚皮吃。兴高采烈的屠 夫对他的牲畜们高叫:“来参与吧!”


  

无礼戏